美国队长兵人单兵作战计划
第十四章
冬日战士发表了那令人震撼的言论之后，车厢内沉静了足足两分钟——老天爷，山姆心想，我觉得像过了九个月那么漫长。
如果巴奇真的选择把史蒂夫扔到车水马龙的大路上，山姆相信他能够在第一时间指挥红翼将队长稳稳接住。但好在巴奇只是将兵人取了下来，稳稳地横放在膝盖上，似乎并没有想要将他的想法付诸行动的表示。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车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山姆安静地开着车，忽然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队长度过此次难关，毕竟这是好哥们应该做的，不是吗？“嘿，听着，哥们，别生他的气好吗，这不是他自己愿意的。”
“我没有生气。”巴奇眨了眨眼。
骗子。躺在巴奇膝上的队长在心里说道。他的肋骨还在隐隐作痛。巴奇用温暖的食指轻轻地抚摸着兵人的胸膛，这让史蒂夫觉得好受了一些。巴奇轻轻地从史蒂夫的背上取下盾牌，将它盖在了兵人的裆部——虽然是一个微妙的位置，但这确实让史蒂夫躺得更加舒服。
事实上，他有的。巴奇知道，他有的，他确实是在和史蒂夫生气。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在他掉落那个该死的悬崖之前，他和史蒂夫一直是亲密无间的伙伴。史蒂夫这个家伙，说实话，并不怎么擅长掩藏秘密，起码在他面前是这样。在他们短暂而又漫长的这一生中，那黑色的七十年，就像是一条划断星系的长河，他和史蒂夫的命运，被卷入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然而，他们又重逢了。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巴奇坚定地认为，史蒂夫在没有他的世界里会活得更好。
他已经和世界逆行了，为什么要让史蒂夫陪他一起承受背光的命运呢？
史蒂夫的这一生，都在承受着“与众不同”的沉重负担。他曾经是一个弱小得不被任何人信任的蝼蚁，而现在又成了一个需要为全美国负责的超级英雄。哪怕只有这一次，史蒂夫能够像普通人一样，无需作为，将内心的不安交由世俗的法制与道德来平息，不也挺好吗？站在正义的一方，可要容易多了。但是他没有，这个笨蛋，七十年并没有让他有多少长进，成为人人敬仰的英雄也并未消除他身上的傻气。
但是在史蒂夫有难的时候，巴奇也想像他曾经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一样，站在他这一边，为他挡下所有威胁，成为他坚实的后盾和永不妥协的倔强。史蒂夫却似乎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巴奇安静地思考着，手指抚摸着兵人的力道却越来越重。史蒂夫觉得自己可能内出血了。
山姆冷静地打断了巴奇的思考。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这个伙计来一次心灵的洗礼。做人要乐观，嘿，这不难，就像是他参加的无数次的互助会那样，深呼吸，彼此诉诉苦，一切都会过去的。“呃，”他发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想谈谈吗？”干得好山姆！一个漂亮的话头！
巴奇看着他，尽管他看起来面无表情，但山姆就是能从那张平静坚毅的脸庞上找到鄙夷的意味。“嘿别这样！”山姆叫道，“我以为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哪怕不能推心置腹，偶尔说说心里话也是可以的吧。我是说，史蒂夫这个家伙虽然不错，我也甘愿为了他赴汤蹈火，但有时候，他真的是少那么一根筋，不是吗？”
“当然。”巴奇毫不犹豫地应和道。
史蒂夫沉默地躺着。
山姆在心里为自己竖起一个大拇指。绚烂的火炬树从车窗外快速掠过，像是在为他鼓掌。“听我说，我很早以前就想这么说了，你和史蒂夫，你们俩，你知道你们有多让人着急吗？”
如果史蒂夫能坐起来提问，他一定会大声地喊：山姆你在胡说什么！然而身为兵人的他并不能，于是史蒂夫继续沉默地躺着。巴奇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这让史蒂夫终于能喘口气。然而他接下来说的话，却像一把锤子锤向了史蒂夫的胸口。“你是说我们俩还没滚到一张床上疯狂地做//////爱这件事吗？”
如果史蒂夫能吐血，他应该可以喷巴奇一脸。然而他并不能，于是史蒂夫只能继续沉默地躺着。
山姆呆愣了片刻，然后重重点头，“对啊，虽然我本来没想表达得这么直白。我就知道，你绝对是两个人当中明白道理的那一个。美国队长，恕我直言，简直就是一块黄石公园里的活化石，而且是最坚硬的那一块。”
“哦，相信我，”巴奇摇着头，“他的下半身并没有那么‘坚硬’。”
好想换个姿势躺着，把耳朵捂上之类的，史蒂夫心想。
“就是说啊！”山姆拍了下喇叭，险些将美国队长此时迷你的耳膜给震破，“我终于能直白地说出来了！听我说，我认识一个家伙叫斯坦，他是我的邻居，一个不错的人，他养了一条狗，叫贝利之类的。贝利每年有两次发//////情，四月和九月。那是真的发//////情，他会一直干到整条街的母狗看到他就绕道走之类的。但是在其他月份，贝利非常安静，再老实不过。我想说的是……”山姆安抚下巴奇焦躁的表情，“凡是动物就会遵循本能，这是什么，这是大自然赐予物种繁衍生息的能力——呜呼，难以置信，这居然是我说出来的，哈哈，说得漂亮山姆！好了，我马上就要说完了，但是，七十年，哦上帝啊，七十年的发//////情期真的太长了。”
“不只七十年。”巴奇一本正经地反驳他，“相信我，我认识史蒂夫可不只七十年，在那之前的很多年，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哦，老兄啊。”山姆夸张地叹气，“很难相信，一个没有生理欲望的人居然能成为值得信赖的一个人。但为了美国队长的健康，我们一致认为，也许这是一个契机，能打破你们彼此之间的‘最后’的隔阂，让你们成为真正亲密无间的伙伴。”别瞪我队长，我这是承担了多么大的风险，才主动担任你情感问题的催化剂。
“你刚才不是说这是一个魔法造成的事故吗？”巴奇的嘴角微微上翘，脸上的表情却透露着他并不买账。
“当然，当然，魔法故事不都是为了一个完美的爱情结局吗？”山姆组织着语言，“也许连神都看不下去了。”
巴奇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说道，“并没有最后的隔阂。”
“什么？”
“我是说，我们很早以前就打破这个隔阂了。”
山姆打着方向盘，心里嘀咕着是不是应该找个安全的地方靠边停车，高速行驶可不是听一个震撼故事的好场合。
“那是一个夏天，我们还很年轻。很年轻，很容易犯错。”巴奇笑了起来，脸上的阴霾全然不见。
哦——山姆在心里默默地喊了一声，那是一声拉长的“哦——”。
“史蒂夫刚刚适应他的大身体，我们对那副身体都充满了好奇。你知道，在战场上，我们并没有足够的条件去完成探索。但机会总是有的。”
哦————
“有一天，史蒂夫来到我的帐篷里，脸色很不正常。”巴奇挑了挑眉，“我知道那种‘脸色’。他在我的行军床上坐了下来，我很冷静，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他遇到一个小麻烦，或者说是一个‘大’麻烦。我说，好吧，我可以为你解决这个麻烦。”
哦————说好的超级英雄都是单身汉呢？
“他说谢谢，我说不客气。”西沉的阳光打在巴奇的脸上，衬托得他略带狡黠的笑容越发耀眼，就如同那个晚上的月光。
不不不，巴奇，别说，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