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的白菜

第五章   这位是美国队长（下）

 

“说真的，史蒂夫。你知道自己现在的体重已经远远不止98磅了，对吧？”

 

“巴奇，我刚刚从十几米外的地方跳过来，你得允许我有点时间来适应。”

 

“哦，好的。”巴奇抿抿嘴，“你慢慢适应，不着急。如果我们幸运地没有被炸成肉末，也许德国佬还能将我们分到同一个笼子呢，你觉得呢？”

 

“巴奇，”史蒂夫低低地笑着，胸腔传来酥麻的震动，“我把他们都放出去了，107团的士兵们。我们会在厂外和他们会合。以现在的动静看来，他们已经把这里拆得差不多了。”

 

“哦，是吗？”巴奇稍微侧了侧身体，“那么我们该换个更好的姿势，这样才能睡得舒服一些。让那帮笨蛋等着吧。嘿，别压着我的头发，大个子！”

 

史蒂夫彻底笑了出来。他满脸烟灰，整个人都趴在巴奇的身上，胳膊微微撑起上半身，神色奕奕地看着身下之人。“哦，巴奇，我真是想死你了。”说罢，史蒂夫收紧双臂，结结实实拥住巴奇。

 

“呃，好吧，我也……”巴奇有些语塞，别扭地撇开脸。

 

“你是在脸红吗巴奇？”

 

“什么？脸红？你摔傻了吗？我？脸红？肯定是因为这里火焰过旺太热了。”巴奇瞪大眼睛，“赶紧起来，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史蒂夫先爬起来，然后一把捞起巴奇。

 

“我讨厌你现在的个子。”

 

“不客气巴奇。”

 

“还有你胸口硬邦邦的肌肉，硌人。”

 

“我很好，你呢？”

 

“还有你跟着个子一起疯长的傻气。”

 

“我也想你了巴奇。”

 

“闭嘴。”

 

正如巴奇预料，107步兵团逃出来的那些笨蛋们，如约等在18码外的林子边。穿着破烂，神色可怜，清一色的灰头灰脸，如同一群刚从恶战中挣脱的斗犬。

 

“他们出来了！”人群里响起一阵欢呼。

 

德军兵工厂在他们身后轰然倒塌，烟雾如腾蛇直冲云霄。巴奇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有如炼狱一般的地方。

 

“你还好吗？”史蒂夫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巴奇点头，朝他笑了笑。

 

达姆捂着他的圆帽子冲了过来，“嘿大个子！我终于知道你是谁了！你是美国队长是吗？我看过你的电影，你……”

 

巴奇一头雾水，“美国什么？”

 

史蒂夫有些尴尬地蹭了蹭鼻子，“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军营在我们的东北方向。”

 

“我还拿到过你的海报。但是抱歉，我没有保存它。毕竟你得承认，除了那些个漂亮的大腿妹妹，那张傻里傻气的海报没什么看头。我说你……”达姆犹自喋喋不休。

 

史蒂夫坐立不安地换着姿势。

 

“那个红脑袋的家伙也说看过你的电影。”巴奇狐疑地看着他，“你干了什么？”

 

“呃，说来话长巴奇……”

 

“巴奇？”达姆打住滔滔不绝的话头，奇怪地看着两人，“那是什么？”

 

这回轮到巴奇摸鼻子了。

 

史蒂夫咧嘴笑，“他就是巴奇，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最好的朋友。”

 

加布插了进来，“说真的，吉米或者吉姆，好吧。但巴奇（鹿仔）？说真的吗？”

 

巴奇皱了皱眉，“刚刚是不是有人说过我们要赶紧回军营，是不是？”

 

“但我觉得巴奇是个好名字，你们说呢？”世界上无法挽救的两件事情，达姆的嗓门和军营男人们的八卦之心。

 

“对！”得到了大家的欢呼认可后，达姆得意地看着巴奇，“我决定了，我也要喊你巴奇。”

 

“我很抱歉，很感人，”巴奇摊开手，“但这是女士的特殊优待称呼。”

 

“真的吗？”那个法国人一脸震惊，用很别扭的英文问加布，“高个子，女士？”充满奇幻色彩的美国人！

 

史蒂夫忍着笑，认真解释道：“不，我不是女士。是的，他是巴奇，我一直这么叫。不是吗，巴奇？好啦，我们走吧，巴奇，时间不多了。”

 

“我们走吧，巴奇，时间不多了。”达姆学着美国队长的口吻，一脸坏笑地走在前面。

 

巴奇无奈地白了一眼，“好吧，”他叹气，“随你们的便。但是——”他忽然加快几步追上了史蒂夫，拿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我要听美国队长的故事。嗯，电影大明星？”

 

史蒂夫嗷地一声低下头，懊恼地看了眼巴奇。“巴奇……”

 

“对，我听着呢。”巴奇面带笑容，回头冲加布招手，“谁给我把MA31？史蒂夫，你需要做点什么，让我不至于太无聊，想把这颗漂亮的子弹送进谁的脑袋里。”

 

“呃，好吧，巴奇。”

 

“哦上帝啊！”是巴奇听完电影明星美国队长的故事后唯一的评价，然后他的关注点都集中在了无论是新闻记者还是好奇群众都不感兴趣的细节上面。

 

“你是说那个什么博士……”巴奇抿着嘴。

 

“厄斯金，厄斯金博士，他是个好人。”史蒂夫柔声纠正他。

 

“好吧，这位好博士，和那个谁？奇怪的发明家？”

 

“史塔克。”

 

“对。史塔克那个家伙，那个连车都搞不定的家伙。你是说，他们在给你做实验之间，都没办法保证百分百成功？”

 

“是的。”

 

“哦，下次见到那个家伙，别忘了提醒我，送他一颗子弹。”

 

“巴奇，”史蒂夫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是我自己同意的。”

 

“难道我没说过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

 

“事实上，你一直都这么说。”

 

“笨蛋。”

 

“你才是混蛋。”

 

他们两人大步走在队伍的最前端。巴奇端着从德军手里顺来的冲锋枪，虽然脸色还未从那场浩劫中完全恢复，但显然已经进入备战状态，随时警惕四周的动静。史蒂夫则安心专注地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朝前走去，为大家带路。

 

达姆和加布紧随其后。不安寂寞的达姆一路上都在评价，“他们俩真默契，不是吗？巴奇——我说过这是个好名字是不是——巴奇真是让人吃惊。我原以为他就要回不来了。毕竟被挑选到那个实验室的人，都没有回来过。我以小甜饼起誓，德国佬有肮脏的打算。但我们成功了，我们逃出来了！你太棒了巴奇宝贝儿！你们俩应该出现在海报上！宣传！欢呼！签名！队长举着你，你骑在摩托上。美国保佑队长！美国保佑你巴奇！”

 

“对，美国也干你达姆！”巴奇头也不回，对着脑后竖起中指。

 

史蒂夫微微笑着，温柔地揽过巴奇，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腰。

 

你还活着，我还活着，真是上帝保佑。

 

 

“亲爱的巴奇，

 

我希望能把你眼睛里的绿色描出来，它们亮得像星星。可惜我只有铅笔。

 

爱你的，

 

史蒂夫”